"为什么现在人这么少?"
江城大学民法系张铮教授走进教室,目光扫过稀疏的座位,眉头紧锁.
他通常知道不可能每个人都每次都到场.一两次缺席——他可以容忍.
但是今天...这真的太过分了.
铃声响了,但学生人数却丝毫未减.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.他又数了一遍——三十多个学生中,现在只有不到二十个到场.
整整三分之一不见了.
这并非逃课——这是公然违抗校规.
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,嘴角冷冷地勾起一抹.他从讲台抽屉里拿出一本很久没碰过的卷宗.
"我们今天进行点名."
——
最后一排的朱世九和李华僵住了,仿佛被闪电击中了一样.
"我早就跟你说了,"朱低声说道,心里一阵难过,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李华.
李华的表情既震惊又兴奋,他压低声音说道:"我的天...诸葛,你居然预言到了?"
朱怒视着他."预言?我亲身经历了.信不信由你."
"如果缺席人数真的只有九个,我会对你表示由衷的敬佩."
根据朱的"梦",老张今天会突然点名,李华应该缺席,会有十个学生缺席.
但是因为朱把李华拉到教室来,如果没有蝴蝶效应的话,现在应该只有九个人缺席才对.
两人紧张地盯着讲台,每个名字都被念了一遍,他们的心也越来越紧.
"朱时九!"
"这里!"
"李华!"
"这里!"
他们的名字连在一起.叫完名字后,继续往下点.最后点完后,老张哼了一声:
"九名学生缺席!我不知道你们都觉得什么事这么重要,但你们至少应该有点礼貌,请个假吧!别太看重课堂参与分,然后挂科就哭——这样有用吗?"
张先生滔滔不绝地说着,朱世九双臂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,声音也因压抑的恐惧而颤抖起来.
"看到了吧?我不是跟你说过吗?"
他转过身,看到李华一副中了彩票大奖的样子.
"我的天哪——诸哥,要不是你,我今天的期末考试就全毁了!"
朱咬牙切齿地说:"现在你相信我了?别提期末考试了...明天整个江城都会消失."
李华的笑容凝固了.
刚才,这感觉就像是一个有趣的巧合.
但仔细想想——突然的考勤,正好缺席了九个人——朱所说的一切都完全吻合.
"明天上午十点...世界末日?"
朱喃喃自语道:"我不知道是不是世界末日.但我做的梦里,十点整,城市上空会发生一场奇怪的爆炸.冲击波会摧毁我所能看到的一切."
李华摸着下巴,努力保持冷静."所以至少...江城大学完了."
"确切地."
朱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,于是他把梦中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李华.
李华感到一阵麻木."蓝光?爆炸?听起来像科幻电影..."
他突然抬起头."诸哥,你买票了吗?"
"我去了.今天下午五点坐高铁,直达家乡.我们七点左右从江城出发,八九点到."
"那我就跟你一起去."
朱眨了眨眼——李华出乎意料地果断.
"你不自己回家吗?"
"如果只是江城被毁,跟着你对我没什么影响.反正我家在很北的地方.但如果整个国家都沦陷了...回家也没用.而且机票贵得要命."
"...你真有胆量."
虽然他这么说,但朱还是被感动了——至少李华相信了他.
向来无忧无虑的李华甚至有些兴奋."这种超现实的事情,你多久才能遇到一次呢?"
"随你便吧."朱叹了口气.
两人都明白——两个普通的大学生不可能警告整个城市.
反正也没人会相信他们.
他们翘掉了下午剩下的课程.回到宿舍收拾了一些东西后,他们拖着行李箱离开了校园.
五点整,他们登上了火车.一切都很平静.
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情况.
如果不是亲眼见证梦想成真,李华会认为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愚蠢的误会.
"我们真的就这么...逃跑吗?"
在疾驰的列车上,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,无法自拔.
朱耸了耸肩."你还指望什么?如果你之前还不相信我,我可能早就把你留在江城了."
"天哪——你竟然是那种人?!"
朱没有理会他.他见过死亡.那种恐惧感,别人根本无法理解.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力量的渺小.
警告江城所有人?
真是个笑话.就算他们说服了少数人,城里数百万人还是会在那场蓝色爆炸中丧生.
下了火车,夜风吹来,让他们清醒过来.他们打车来到朱的公寓楼,乘电梯到十楼,按响了门铃.
"来了,来了...是谁?"
门开了——朱的母亲愣住了.
"石九?你怎么在家?还有,这是...?"
"晚上好,阿姨,我是诸葛的同学."李华礼貌地说.
朱母显然没想到儿子会突然回来,更没想到还带了个朋友.她眼中充满了怀疑.
朱别无选择,只好撒谎."学校放了两天假.我带了个朋友过来住几天."
他的父母交换了一个眼神——那眼神仿佛在说:这孩子肯定惹麻烦了.
朱叹了口气."我们明天再解释吧.太晚了,我要睡觉了."
他的父母虽然脸上写满了担忧,但还是不情愿地暂时放手了.
李华尴尬地站在那里,直到朱把他推进房间.
"你睡在我姐姐的房间里.她通常都在学校."
安顿好李华之后,朱的父母又出现在门口,显然是想得到一个解释.
朱假装没看见."明天,你明天就都明白了."
李华低声说道:"诸哥,我真是冒着不及格的风险相信你."
我希望那只是个梦.
朱拍了拍他."睡吧,明天就知道了."
门关上了,屋子里一片寂静.
没有人说话.
只剩下寂静——
以及等待着他们的未知未来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