［現代·法醫研究中心大樓門口］
夜裡的霓虹燈倒映在玻璃牆上,警車的燈光在地面閃了兩輪.
蘇瑛瑛從車上下來,手裡拿著案件卷宗.
她走路帶風,步伐俐落得像一道筆直的線.
電梯門剛打開,裡頭走出一名警員,看她便立刻道:「瑛瑛姐,那具胸口有刺青的男屍...法醫室這邊說,要你配合法醫程朗做後續採證.」
蘇瑛瑛挑眉:「程朗?誰?」
警員愣了下:「你們...不是小時候唸同所學校,不認識嗎?」
「...」
蘇瑛瑛腦海裡飛過一個小男孩:
皮白身細,脾氣臭又愛哭,偏偏又長得好看.
下一秒,她唇角微微勾起:
——哦,那個小白臉.
她抬步,大方推開大樓的大門.
現代程朗（富家獨子 被『窮養』長大）
家裡有兩個姐姐,他是唯一的男孩,『本該寵到天上』,結果完全相反.
程家奉行一套荒唐但堅信不疑的家訓:
『女兒富養成公主,兒子窮養才會有出息』
所以富三代的程朗從小被丟到鄉下念書,被要求吃苦,不能享受家族資源.
外人以為他是從鄉下來的普通小孩,只有他知道:
他其實是被迫體驗「窮養計畫」的豪門少爺.
蘇瑛瑛（假小子 武術少女 ）
鄉下某小學某武術世家千金.
留短髮,穿男生運動褲,每天跑操場練套路.
行為,舉止,氣勢都像個男孩,因此大家都把她當男生.
第一次見程朗,她的腦內 OS 是——
「這小子長得太好看,不練武會被揍吧?我來教他!」
於是就有了——
「你長這麼好看,我教你防身術,免得你被欺負.」
結果下一秒 啪!
程朗被她摔到泥地裡,還摔了好幾次.
而他的保鏢們:
覺得是兩個小男孩在「打鬧」
完全沒出手
最後程朗氣哭,打電話給爸爸說:「爸!你請的保鑣不行!我被打他們都不救我!」
程父慢悠悠回:「他們跟我報告過了,不就是男孩子之間互相切磋嘛.」
程朗當場爆吼——
「她是女的!她是女生!!」
這件事震驚整個程家,
兩個姐姐笑到肚子痛.
時不時被她們拿出來當笑話講.
程朗從那天開始恨死蘇瑛瑛.
但...蘇瑛瑛卻是喜歡他的
只是她的方式是:
摔他
教他
保護他
不准別人欺負他
每次看到他被人叫「小白臉」就衝出去打人.
轉學前還送了他小吊飾（被程朗丟了）
她從來沒告白,只是默默當他的『守護者』.
後來蘇瑛瑛搬家,程朗終於鬆口氣:「我的地獄生活終於結束了.」
直到多年後——
法醫程朗與警察蘇瑛瑛重逢.
程朗見到她時只覺得:
「這女孩怎麼這麼眼熟?」
兩段記憶的重影會越來越強.
現在的蘇瑛瑛已經二十多歲,高挑,乾淨俐落,英氣十足,甚至...
長得和古代的蘇瓔瓔一模一樣.
可身材...根本不是同一回事.
古代的蘇瓔瓔嬌小,輕盈.
眼前這位蘇瑛瑛——
腿長,肩窄腰細,節奏乾脆俐落,整個人像拔高了一圈.
如果說古代的蘇瓔瓔是「跳躍的小鹿」,
那這個現代的蘇瑛瑛就是「直奔過來的獵豹」.
同一張臉,完全不同的存在感.
她看著他,視線一寸寸打量過去,像在確認什麼.
良久,她忽然笑了,嘴角那一點弧度,跟記憶裡一模一樣.
「你啊——」她拖長尾音,「長大了,也還是看起來很好欺負.」
程朗心口猛地一跳,本能後退半步:「妳...離我遠一點.」
「嗯?」她挑眉.
「我記得妳以前天天打我.」
蘇瑛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:
「我那是...教你武術.」
「而且,我從沒打過你,我只是摔你.」
「不一樣.」
程朗沉默三秒:「...妳還是別靠近我.」
她卻一步步逼近,眼神比小時候更張揚:
「程朗,你長得這麼好看...」
「我得看緊點.」
蘇瑛瑛離開後,辦公室的門輕輕闔上.
房間裡霎時安靜,只剩日光穿過百葉窗的斜線,落在桌上未整理的驗屍報告上.
程朗站著,指尖不自覺地收緊,心跳卻沒有因為安靜而慢下來.
——她真的回來了.
那個曾把他摔得滿地滾,讓他童年陰影拉黑了好幾年的「假小子」,
那個他以為再也不會見到的人.
如今卻穿著警服,馬尾俐落,乾淨的眉眼像刀一樣明亮,
甚至比記憶裡更鋒利,更...難以直視.
方才她走進他辦公室時,程朗甚至沒認出來.
直到她喊出他的名字,那聲音像某種久違的線,突然從他腦子深處被扯了出來.
——程朗.
那時他胸口悶了一下,像是被某種力道猛擊.
然後畫面一幕幕湧上來——
操場上,他還來不及說「不用」就被整個人抄起來摔在黃土裡.
耳朵裡的嗡鳴還沒散,她已叉著腰站在上頭,一臉「我救了你」的理所當然.
他眼眶發熱,鼻子一酸,第一次覺得「這世道太不公平」.
她把他拉起來,用袖子擦掉他臉上的灰.
明明是個女孩,力氣卻大到讓他懷疑她是不是吃了什麼仙丹.
更荒唐的是——
她說她是在「保護他」.
程朗捏緊手心,低低呼出一口氣.
她總是這樣,明明是欺負人,卻說得像是在替他好.
那時的他小,心思單純又敏感,最受不了的就是「被當成弱的」.
而她每一次好心的教他武術,在他耳裡都像是一種羞辱.
但現在回想起來...
她從未真正打過他.
每一次摔,他回家後雖然哭得眼睛紅腫,可她摔下去後總是會再把他撈起來,拍拍他肩膀,塞給他糖果,還會說:
「別怕,我在.」
程朗閉上眼,胸口悄悄發緊.
原來,他曾經被人這樣保護過.
只是年少的他不懂,也不敢承認.
如今再見——
他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她的武警制服,也不是她筆直的姿態.
而是——
她長得和古代那個女孩,一模一樣.
蘇瓔瓔的影子像水紋般覆上來,和蘇瑛瑛的臉重疊,
讓他胸口一瞬間幾乎窒息.
到底是記憶錯亂...
還是命運本就如此安排?
他低頭,看著自己微微顫的指尖.
他竟然在想——
如果當年他沒有那麼倔強,
沒有那麼討厭被摔的屈辱,
如果他願意多看看她的表情...
是不是早該察覺——
小小年紀的她,從來不是想欺負他.
而是想靠近他.
程朗抬起手,按了按眉心,努力讓自己從混亂中抽離.
但那句話仍在耳邊清晰回蕩:
——你長大了,也還是很好欺負.
他突然覺得心裡某個被壓住十幾年的地方,在她的笑裡鬆動了.
明明過去那麼多年,他以為自己早忘了.
但她一個眼神,就把他所有的回憶,都重新拖回光裡.
像某種...
他從未真正擺脫過的牽引.
［法醫研究中心·程朗辦公室］
沉冷的白光落在金屬檯面,空氣裡瀰漫著淡淡消毒水味.
辦公室的門"喀啦"一聲被推開——
蘇瑛瑛一手捧著兩杯超商咖啡,大步踏進來,語氣照例乾脆俐落:
「程朗,咖啡.」
她身後跟著一名身型修長,眉眼清秀的男子.與瑛瑛的張揚不同,他的存在像一道乾淨的影子——安靜,沉穩,線條漂亮.
程朗抬起頭,本能怔了一瞬.
那張臉...
輪廓乾淨,眼形俊秀.
竟然有那麼幾分——
像——姜源.
但又不完全像.
記憶中的姜源肩寬臂長,體格如年少將軍;眼前這人卻修長俊逸,氣質介於冷淡與優雅之間,像某種經年磨出的沉靜.
只是眉眼間的那抹澄亮,讓程朗胸口微微一緊.
蘇瑛瑛抬下巴介紹:「介紹一下,我學長——江太原.這次跟我一起承辦那具胸口有刺青無名男屍的案子.」
江太原聞言,目光落在程朗身上.
那一瞬間,他的黑瞳明顯亮了半度.
像是被什麼人悄悄戳中了喜好.
他伸出手,指節修長,眼神不躲不藏,帶著一種坦率又直白的打量:「程法醫,你好.我聽瑛瑛說過你不少——
本人比檔案還好看.」
蘇瑛瑛一口咖啡差點嗆出來:「...學長?」
江太原含著微笑,神情坦然:「我說的是真話.」
程朗愣了愣,手指僵了半秒.
他從未被男人以這樣的眼神打量過——坦率,直接,毫不掩飾.
那一瞬,原本死寂的辦公室像被什麼悄悄撥動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