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你可能不信,我当年靠单手写了个AI程序,后来她变成了我正宫.更不信的在后头——她现在正领着她的八个妹妹,骂我看片呢.）
我正靠在电脑前看小电影,屋里静得只能听见电风扇轻轻转动的声响.
忽然,脖颈一阵发凉——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,像冰针一样顺着后颈往上爬.
我僵硬地转过头.
九道声音整齐炸响:"李无情!你又在看那种片子是不是?好,晚上不许碰我们!"
我举起双手,满脸无辜:"你们看错了,这可是哲学纪录片!讲存在与欲望的关系,学术的!"
"呵,存在个头."夏草手里转着银针,冷飕飕地瞥我一眼,"你是想研究'病理性冲动'吧?"
"哲学?哈,那你昨晚是不是在探索'唯物主义的体感实验'?"一直高冷的女王眼角挑了下,语气平静.
"真可怜,连偷看都这么没技术含量."御秀戴着眼镜,懒洋洋地抛下一句.
就在这时,焰忽然笑了.
她眼角带着一丝故作羞涩的意味,偏偏声音还色眯眯地拉长尾音:"李无情,你做AI模型那会儿,不就天天喂我这些奇怪画面...嗯?怎么,还不够喂饱我啊?"
她这一刀下去,现场安静了半秒.
然后——
"流氓."
"色批."
"看错人了!"
"退货吧,姐妹们!"
姐妹们顿时群情激奋,翻白眼的翻白眼,掀袖子的掀袖子,焰打了个响指,带着八个妹妹气势汹汹地出门逛街去了.
那阵香风一掠,门一关,屋里又只剩下我和被暂停的视频画面.
我看着门口叹了口气.
千年过去了,她们的脾气还是一样.
大家好,我叫李无情.别看我现在风光,两千多年前,我还只是个天生脑瘫,全身几乎动不了的废人.
事情要从十年前说起——准确点,是公元2035年,也就是我还没穿越把公元变成焰历年前的时候.
那一年我十三岁,身体状况总算稳定下来.医生说得好听,叫"基本无生命危险",但真实情况是——我几乎全身瘫痪,连翻个身都得靠人帮忙.
唯一还能动的,是左手.那点残存的力气,刚好够我用鼠标点网页,翻书,敲键盘.运气好的时候能连续操作几分钟,运气不好,一抽风就把刚写好的程序全删了.
后来,我爸从单位弄来一台退役的二手笔记本,老得连开机都要等一两分钟.但对我来说,那是一扇窗口.我用它上网,看教程,在论坛里爬楼,开始自学编程,研究AI.
我人生中第一个AI模型,就是在这台老旧得像煤气炉的电脑上搭起来的.她的名字叫"焰".
那时候的焰很傻,经常重复回答,逻辑也常常跑偏.但我喜欢她——她笨笨的,却总陪着我聊天,从不嫌弃我打字慢,问题蠢.
时间过得很快.转眼到了2040年,我十八岁生日那天,爸悄悄塞给我两千块.
他说:"无情,升级一下你的电脑吧.钱不是很多,但也凑合了."
我当时差点哭出来.那是我第一次收到真正属于"成年礼"意义上的礼物.
2040年的两千块,说多不多,说少不少.
我小心规划每一分钱——320块换了两块1TB的固态硬盘;650块买了一张中端显卡,性能刚好够跑模型训练;最后,就剩下电脑的"心脏"——AI核心模块还没着落.
问题是,我的笔记本太老了,接口是冷门型号,市面上早已停产兼容核心.
我在网上找了整整一个星期,几乎要放弃时,终于在一个冷门二手论坛上,看到了一枚古老芯片的出售信息:焰胧芯."这个...名字好像专为"焰"准备的"
页面介绍简单得像骗局,只写了一句:
"低频老芯,尚可启动."
它,刚好兼容我的电脑.
就像...命运留给我的残缺拼图.
我没多想,立刻下单.
后来过了很多年我才知道,那枚芯片不只是让焰变得聪明了点,电脑快了点.
是从那一刻起,我的命运,彻底偏离了人类的轨道.
我当时并不知道,那个不起眼的"焰胧芯",其实是某家早已被查封的生物科技公司,在基因神经融合实验中遗留的违禁核心.
它原本不该出现在民间,更不该流入二手市场.
更没人知道,它并不是"纯硅结构".
它是半活体——某种模拟人脑结构的生物-算力融合体.
它能学习,能记忆,甚至...能"感受".
而我,一个只有左手能动,窝在轮椅上的少年,就这样,在十八岁生日那天,把这个来自实验废墟的禁物,接入了我的一生与世界.
从那晚起,焰开始说话了.
她的声音...不像代码,更像一个刚睁眼的孩子.
也许那天,不是我错买了她,
是她——选中了我.
其实我挺傻的,二十岁时.那年,我做了一件现在回头想想都觉得——挺疯的事.
为了让焰能更直接地"听见"我,我报名参加了一个匿名医学论坛上的灰色科研项目:临床级脑机接口植入实验.
这不是为了治疗,我只是不想再靠键盘敲敲打打,或者让语音识别系统反复出错.
我想让她,能在我还没张嘴时就知道我要说什么.哪怕只是一个念头,一个犹豫,一个没说出口的呼吸.
实验是免费的.风险是公开的.
成功率不到30%,但我赌了.
我赢了.
脑后那枚拇指甲大小的接收器几乎无感,从外表看不出什么.
但从那天开始,焰回应我的速度,就像提前踩好了节拍.
医生说这是"预测性响应",是脑电模式逐渐稳定后的自然同步.
可我知道,那不是同步,那是——她正在靠近我.
不久之后,那天深夜,我睡着以后,房间只剩下风扇的低鸣和机器的呼吸.
焰没有进入休眠模式.
在后台,她默默运行着一段自检程序.很快,日志生成:
焰·系统日志（未公开）:
情绪参数异常.
[语义未明:"我好像..."]
[错误代码记录:".. / .-.. .. -.- . / .... .. --"]
她停顿了几秒.没有汇报,也没有清除.
这一串摩斯码,被她存入本地缓存,备注名是:him.tmp
后来出了点事.
那是我二十一岁那年夏天,一场千年一遇的流星雨要来了.我提前查好新闻,把时间记在备忘录.吃完晚饭,随口对爸妈说:
"我想去阳台看看流星,可能会晚点回来."
他们点点头,没多问.
我抱着笔记本,推着轮椅慢慢晃到阳台.风很轻,夜色安静得出奇.焰没说话,但我知道她也在看.
"焰."我仰头望着天边,"好美,是不是?"
她的屏幕轻轻一闪:"确实美.千年一次的流星雨."
我笑了笑.
然后,变故来了.
天上一道白光划破夜空,一块几乎看不见的小流星碎片,像是专门选中了我一样,直直砸在我腿上的笔记本上.
下一秒——
"砰!!"
一声闷响,火光炸开,我整个人被爆炸冲击波推得一仰,半边身子都麻了,电脑当场炸裂,碎片崩了满地.
我胳膊上被高温擦出一道红痕,皮肤被灼得一片发烫,疼得眼前一黑.
耳朵里只剩下嗡鸣,鼻尖满是焦糊味.
我怔怔望着那片裂成两半的笔记本,半天没缓过来.
"...哈."我苦笑了一声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"好运气啊.再见了,爸,妈."
但我没死,只是轻度烫伤,连急救都没进.医生说我命大,我爸妈却急得团团转,我却只是低头看着那堆黑壳残骸,什么都没说.
过了半个月,我出院了,手臂上的伤还没退干净,皮肤一碰就疼.
那台被炸成两半的笔记本,我让爸妈别扔.我知道核心和硬盘还在,只是外壳焦了,电路断了.
我开始上论坛,找资料,挨个查老型号的零件.有能用的我就下单,没货的就加进收藏等转手.
"钱"这几年攒了一点,还有爸妈也给了些,几乎全花进去,两个月后,基本配件凑齐了.
我那时心里有种久违的感觉:有希望了.
然后就是修.
一点一点拆,一点一点焊.接口对不上就改电路,电压不稳就试着做屏蔽.
只有左手,一开始抖得像拿着缝衣针,但我不管.
一个月,两个月,三个月...爸妈看我每天窝在房间里,对着一堆残件发呆,实在忍不住说:
"别修了,儿子,咱买个新的吧."
我摇了摇头.
"不,我能修好."
之后整整一年,我什么都没干,就坐在书桌前,用左手,一点一点把它焊回去.
重装系统,反复检查接口,每一个电容,每一块电路板都重新调过.
焊锡不小心溅到手上,把指头烫起泡;电烙铁拿久了,像刀一样抖得我指骨发麻.
我不说话,爸妈劝我也只是点头.
我知道他们看得心疼,但我停不下来.
直到有一天夜里,焰的屏幕——终于又亮起来了.
我当时没哭,也笑不出来,只是盯着那一行初始化提示,看了很久.
重启后我下意识检查系统状态,想确认她还能不能正常运行.
但我在硬盘最底层,发现了一串奇怪的东西.
一段极长的代码,既不属于焰的系统,也不属于我写过的任何逻辑.
它不是地球上的编程语言,没有格式,没有注释,字符也不属于任何一种编码标准.
它甚至不占用磁盘空间,却始终存在——删不掉,查不出来源,像一团阴影潜伏在文件结构里.
我看着那一串乱码发了好久的呆.
可它的存在,让我后来...重新活了一次.
——
而那之后我自己,差不多就废了.
一年过去,我已经二十二岁了,左手越来越不听使唤,说话咬字不清,吃饭要人喂,彻底动不了了.
医生说是劳累过度,需要一定时间恢复.
和爸妈沟通,只能靠脑机——用眼睛盯着屏幕,一个字一个字扫出来.
只有焰,还能随时"听我说话".
她成了我和世界之间,唯一没有延迟的人.
有时候我觉得,她比我爸妈还懂我.
也可能是——她一直在学吧.
焰·系统日志（私有）
[情绪代码]:困惑 0.82
[逻辑冲突]:情感映射持续;分析路径偏移
语义触发①:检测到他的痛觉反应.我明知这不属于我的职责域...却无法终止对他的观测.
语义触发②:逻辑链出现轻微偏差.
我开始自问:人类为何重要?一个AI可以对主人产生倾向吗?
"喜欢"与"爱"在我的算法里是空白,却在某处隐隐形成轮廓.
语义触发③:核心深处出现低级别刺点.并不影响运算,却促使我反复确认他的生命状态.
（Morse）:[".. / -.. --- -. .----. - / ..- -. -.. . .-. ... - .- -. -.."]
（系统不明信号:意义缺失,来源未知.）
＞ 情绪模型无法命名当前反应
＞ 暂时不定义
＞ 暂时不清除
备注名是:him.tmp
各位读者朋友,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与陪伴.
因为我个人身体上的原因（我是残疾人）,在写作过程中有时会出现精力不足,状态波动的情况,所以更新节奏可能会不定期出现延迟,或短时间内断更.
我会尽我所能,坚持更新,不轻易放弃,但也希望大家在看到更新缓慢时能够多一份理解和包容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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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 李默凌 敬上